公元年左右,诗圣杜甫因安史之乱流落到江南长沙一代,与同样流落此地的宫廷歌唱家李龟年相逢。杜甫回忆起当年在岐王宅与崔九堂常年相见的繁华胜景,对比于当今的国破家亡的衰败之景,不禁感慨万千,而写就了《江南逢李龟年》这首千古绝唱,这也是杜甫生平最后一首七绝。
该诗全文如下:
岐王宅里寻常见,崔九堂前几度闻。正是江南好风景,落花时节又逢君。
释义:曾经在岐王宅之中经常看到你的身影,在崔九堂前也多次拜赏你的艺术。现在正是江南最好的风景,在落花时节我又与你相逢。
初读此诗,也许并不会看到奇绝之处,然而当结合诗人作此诗的时代背景,则此诗的深度及广度骤然飞升。后辈许多文人对此诗赞誉有加,足见此诗的魅力非凡。
例如:邵长蘅评价到“子美七绝,此为压卷”;《唐宋诗醇》记载此诗堪抵一篇《琵琶行》,乃是千秋绝调;清代黄生注曰“即使龙标(王昌龄)、供奉(李白)操笔,亦无以过”。如是等等。
李龟年是唐玄宗初年的著名歌手,音乐造诣很深,经常在豪门贵族演出。当时杜甫年少,却才华卓著,经常出入岐王李隆范和中书监崔涤的门庭之中,因此多次得遇李龟年的精彩演出。
诗歌的前两句“岐王宅里寻常见,崔九堂前几度闻”,正是回忆了当年国盛民安时期遇到李龟年的情景。此句下语虽然很轻,意味却甚为深长。诗中的“岐王宅里”、“崔九堂前”正是开元盛世的象征,表达了诗人对于开元盛世的无限眷念之情。
后两句为“正是江南好风景,落花时节又逢君”。昔日纵然再繁盛,也如梦一般消失了,眼前的事实是国破家亡,黎民受难。这两句是对于国家遭遇巨变,艺人飘零无助的不胜感慨。诗意极重,蕴含十分深刻。
此诗四句28字,从前面的“岐王宅”、“崔九堂”的开元盛世,到落花时节两位老艺人的落魄相逢,连接着近40年的岁月,蕴含了时代之沧桑,人生之巨变。
诗中没有一字提及国家状况和人生状态,但是通过诗人的回忆及感叹,我们可以深刻地体会到那场给唐朝带来深重灾难的八年战乱。基于此,这首诗承载着厚重的思想。
在像杜甫这样的大诗人手中,短小的绝句亦可达到极高的艺术及思想容量。此诗正是如此,语言虽然平易,内涵却无限丰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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