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延和元年(),有彗星出现于朝野的上空。彗星出于天际,意味着将有灾祸发生。
为了平息舆论,唐睿宗李旦将自己的皇位禅让给了太子李隆基,大唐自此进入到了唐玄宗时代。但是,此事有蹊跷,彗星只是李旦禅位的借口,更多的原因则在于太子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的斗争,实在是搞得李旦有些力不从心。
一个是自己的儿子,一个是自己的妹妹。更重要的,这两个人缺了任何一个人,李旦都不可能第二次登上皇帝位。只可惜,这两个人在李旦做了皇帝之后却分道扬镳。
太子府属官姚崇、宋璟曾经为了调和二人的矛盾,建议李旦削弱除太子李隆基之外所有皇子的权力,同时让太平公主离开京城,去到别处居住。
但是此建议被太平公主一顿哭闹便就此罢休,姚、宋二人却被贬官。之后的一段时间里,太平公主一直在打感情牌,一方面打压李隆基,另外扶植李旦长子李成器,希望有一天能取李隆基而代之。
但是,李成器并没有与李隆基争皇帝的想法,太平公主似乎没有算到这一点。姑侄二人僵持不下,李旦一走了之。
李隆基改元元和,开启了新的历史。
但是李隆基上位之后才发现自己虽然坐上了龙椅,但是任何事情的做起来都显得举步维艰。李旦虽然交出了龙椅,但是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免权,某些关键事情的决定权还是牢牢地攥在了自己手中。
而此件事的直接影响便是,朝中七位宰相,有五位出自于太平公主的门下。
太平公主决心把自己的侄子拉下马,但却被李隆基反制,岐王李范,薛王李业、龙武将军王毛仲参与了这次平叛太平公主的事件,李隆基也因此坐稳了皇帝位。
太平公主被赐死,这个最像武则天的孩子,却以如此不体面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,真是令人唏嘘。
一、李隆基式的集权: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
最大的政敌被自己赐死,李隆基自然长舒一口气,但是李隆基并未因此而有任何的懈怠。自己非长非嫡,之所以能坐上皇帝的位子,就在于策划发动了唐隆政变,有鉴于唐朝前期在权力过渡时期出现的各种血腥事件,李隆基不得不未雨绸缪。
当然,他的大哥李成器并不在他防范的范围当中,因为他的这个大哥毫无夺位之心,甚至在太平公主与李隆基争权的那段时间里,李成器还坚定地站在了李隆基的身后。
不过需要强调的一点,李成器去世之后,李隆基追封自己的大哥为皇帝,谥号为让,以表达李隆基对于这位兄长的敬重,也因此唐代有了一位让皇帝。
真正让李隆基有些心虚的是岐王李范,李隆基的四弟,配合李隆基消灭了太平公主。
岐王李范可能听起来比较陌生,但诸多诗词当中都有他的影子。比如杜甫那首非常著名的《江南逢李龟年》。岐王好附庸风雅,经常与一些文人骚客吟诗作对,偶尔还常出去走走。
但是,需要知道,在唐玄宗中前期,有一个官员团体是非常厉害的,就是后世所谓的文学派官员,这个官员里出了不少大官,比如中书令张九龄,再比如工部侍郎贺知章。李范的行为,不得不让李隆基提高了警惕。
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,李范被限制了交友的范围,甚至于春游都被禁止,和李范往来过密的文人官员,甚至被李隆基贬官发配,这不免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。
但是,出于李范并无谋反之意,李隆基日后还为李范开脱,强调:我兄弟友爱天至,必无异意,只是竞趋之辈,强相托附耳。我终不以纤芥之故责及兄弟也。
当然,不只有李范。薛王李业也受到过类似的惩罚,原因是有人告发薛王妃的弟弟私下里测人吉凶,从事卖官鬻爵的勾当,结果薛王妃的弟弟被杖毙,参与此事的人也被发配岭南。
不过和李范一样,李业也没有受到惩罚。
李隆基对于自己的弟弟,多少还是含情脉脉的,对于其他人,就没有那么客气了。比如龙武将军王毛仲。
王毛仲,高丽人,是李隆基的家奴,因为参与唐龙、先天两次政变,因此在朝中地位非常。更重要的是,王毛仲掌握着宫廷禁卫,虽然是家奴出身,但一旦王毛仲有些别的想法,势必会成为李隆基的腋下之患。
毛仲奉公正直,不避权贵,两营万骑功臣,闲厩官吏皆惧其威,人不敢犯。苑中营田草莱常收,率皆丰溢,玄宗以为能。史书对于王毛仲的评价,可以说非常之高。
唐玄宗依赖王毛仲,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,二人相处的也还算融洽。王毛仲的官一度做到了开府仪同三司,这是当时最高官职之一了。整个玄宗朝,只有四人做到过,名相姚崇、宋璟,玄宗岳父以及王毛仲。
但是,人与人之间终归是有些隔阂,尤其是宫廷之中。王毛仲自认为自己与玄宗关系很好,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李隆基讨要兵部尚书一职,同时还做了一些包庇杀人犯的行为,李隆基无法忍受。最终,王毛仲被流放零陵,在永州赐死。
《文子·上德》:“狡兔得而猎犬烹,高鸟尽而良弓藏,名成功遂身退,天道然也。”
二、李隆基的后宫:不得干政,这是底线
有鉴于历史,李隆基对于自己后宫约束的还是非常严格的。后宫与外戚不得干政,这是他执政初期的最基本的底线。
前文所述,开府仪同三司这样的职位,玄宗朝王皇后的父亲王仁皎便曾做过,但这只不过是一个高工资的虚位,并没有任何权力。史书记载王仁皎:不预朝政,厚自奉养。
他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后宫或者外戚干政的。由于唐玄宗中意武惠妃,王皇后有些危机感,因为没有子嗣,所以王皇后求助僧侣,祈求能够生下子嗣以拉住李隆基。
事情败露之后,李隆基无情地废掉了皇后,并严厉地处置了他的家人。
再说武惠妃,仗着得到了皇帝的宠爱,便希望自己的儿子寿王李瑁被立为太子,武惠妃诬陷当时的太子李瑛谋反,导致后者连罪赐死。
但即便如此,李瑁也并没有如愿地登上太子位,反而是名不见经传的李亨,成功坐上了太子的位子。
当然,我们知道李亨在他父亲的威严之下,活得也是战战兢兢。
三、李隆基的错误:千算万算,漏算了自己
李隆基,作为开元盛世的缔造者,在历史上也是比较出名的。而之所以会出现开元盛世,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李隆基励精图治且知人善任。
但是,做到这两点的前提则是要高度的集权。李隆基也成功地把权力牢牢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。但是,他千算万算,却没能算到自己晚年会荒于政事,好大喜功。
这样才使得开元盛世之后,李唐王朝迅速的衰落。
其实我们读历史,在总结唐朝衰亡的原因时,一定会说起唐朝的奸臣、宦官与藩镇。而这些,在玄宗朝已经有了萌芽了。
先说奸臣,口蜜腹剑的李林甫自然逃不过去。殊不知,是李隆基一手培育了李林甫这样的人。当李林甫一味地讨好李隆基,而李隆基为此而感到安逸之时,李唐王朝自然也就开始走下坡路了。
玄宗对于李林甫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对于太子的信任,如此这般,唐朝岂能不亡?
《妖猫传》剧照
再说宦官,这个特殊的团体绝对是皇权的寄生虫,如果没有皇帝,宦官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。前文所说的王毛仲,给他最后一击的便是宦官高力士,当然,历史对于高力士的评价如何,我们不便谈起。
但史家一致认同,宦官的崛起,源自于玄宗一朝。他是皇帝集权的产物,李隆基一定想不到他的后世子孙,会和宦官喊“阿父”。
至于藩镇,安禄山的故事不必多介绍,他是李隆基好大喜功,李林甫排斥异己,杨国忠争权夺利的产物。
历史,也真的会开玩笑。李隆基防得住别人尔虞我诈,却防不住自己沉迷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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