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甫一生,经历了唐朝由盛转衰的过程,目睹了大唐的兴衰,并把这些都反映在他的诗中。作为唐朝的大诗人,杜甫的朋友圈中也有很多优秀的人,他们才华横溢,无不令杜甫倾慕,从小时候见到的公孙大娘,再到壮年时候遇到的李龟年、李白等,都是各领域的佼佼者。公孙大娘善于舞剑,李龟年通晓音律,李白的诗“飘然思不群”。
杜甫在提到他们的时候,崇敬之情溢于言表,并一一都写在了自己的诗里。
01公孙大娘,她的舞姿让他记挂一生
公元年,在郾城,城中心的一角聚集了很多人,不时有人发出喝彩之声,五六岁的杜甫,被这热闹的场景所吸引,他钻入人群里想看个究竟。只见这是一场剑舞的表演,场地中央的女子正是大名鼎鼎的公孙大娘,她的剑随着她的舞姿翻飞旋转,好像那剑已经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,如游龙飞腾,似猿猱跳跃。公孙大娘的这次剑舞,让杜甫赞叹不已,再也难以忘记。这一记就是五十年,五十年后,也就是公元年,他有幸听闻公孙大娘舞剑的消息。
于是,饭也不吃,衣服也不顾整理的他,兴冲冲地再来一睹这让他梦魂萦牵的舞蹈。不过他在敢去看剑舞的路上,心中也在怀疑,如果是公孙大娘舞剑的话,那么她应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吧。
正如杜甫忧虑的那样,舞剑的已经不是当年的公孙大娘了,而是公孙大娘的徒弟,李十二娘。杜甫看着李十二年舞动着身姿,一下子勾起了他脑海中最深沉的记忆,而是的景象仿佛有一一重现,这几十年的沧海桑田和宦海风波,让这位饱经沧桑的心重新又激动了起来。
看完舞剑回到家,杜甫的情绪再也难以平复,他摊开纸,拿起笔,写下了一首回忆诗。
昔有佳人公孙氏,一舞剑器动四方。
观者如山色沮丧,天地为之久低昂。
耀如羿射九日落,矫如群帝骖龙翔。
来如雷霆收震怒,罢如江海凝清光。
02那年,他的曲调传遍整个盛唐
公孙大娘舞剑,让杜甫记挂了几十年。或许这几十年里,每当有人提起舞剑,他都会想起公孙大娘吧。但是公孙大娘与杜甫的际遇,也是在他小的时候,当杜甫渐渐长大之后,他又会遇到谁呢?
公元年,13岁的杜甫在岐王李范的宅子里做客。年轻的杜甫遇到了年轻的李龟年。李龟年虽然不擅长写诗,但是在音乐方面却非常有造诣,各种乐器和唱法无不精通,是当时大有名气的乐师。
杜甫听着李龟年弹奏着一曲曲扣人心弦的曲子,依然陶醉,那是大唐的盛世之音,有的大气磅礴,有的清新明快,每一首曲子都能让听者联想到美好的事物,或在万里云霄听风声,或在滔滔江河听水声,或在竹林听林声。短短的时间里,杜甫感觉自己已经游历了三山五岳,经过了大江大河,盛唐的壮丽山河让他赞叹。
这样美好的日子,杜甫和李龟年从来没有想到会被打破。然而,相聚总是短暂的,繁盛也是短暂的,“安史之乱”生灵涂炭,大唐的人民遭遇了深重的灾难,杜甫和李龟年都成了居无定所的流浪之人。接近晚年的他们在湖南的潭州(今湖南长沙)再次相遇。
在分别了那么久之后,朋友在经历了乱世之后还能重逢,无论对于谁来说,都是人生一大幸事。他们各自聊了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,忍不住都老泪纵横,相互安慰了一番。
深夜,杜甫再也难以入睡,他提起笔,写下了这首传颂千古的《江南逢李龟年》:
岐王宅里寻常见,崔九堂前几度闻。
正是江南好风景,落花时节又逢君。
追忆往昔,年老的杜甫内心肯定充满了伤感与无奈,但是李龟年的乐声,应该也是他一生永难忘记的慰藉吧。听老友再奏一曲,喝下这杯浊酒,无论江湖多远,愿余生仍能相见。
03他的盛名,杜甫难以望其项背
“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”,李白在当时的文艺圈的地位,不亚于现在的任何明星。当杜甫还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年轻小伙子的时候,李白已经名满天下了。
所幸的是,李白并没有因为杜甫是一个无名小卒而疏远他,反而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,带着他一起喝酒,一起写诗,一起游山玩水,这让还没有走出落第阴影的杜甫万分感动。他仰望着这个眼前的这位高人,无论从精神状态还是诗歌才华上,杜甫都是打心底里佩服。
我想杜甫当时的心情跟现在的粉丝遇到自己的偶像大概是相通的吧。在他们举杯痛饮的时候,在他们在江湖游荡的时候,肯定有不少欢声笑语吧。纵观杜甫的一生,跟李白在一起的日子,或许就是他人生中最开心、最快活的日子吧。
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相聚总有离别。在分别的那一刻,杜甫怅然若失,写了一首诗送给他的偶像:
二年客东都,所历厌机巧。
野人对膻腥,蔬食常不饱。
岂无青精饭,使我颜色好。
苦乏大药资,山林迹如扫。
李侯金闺彦,脱身事幽讨。
亦有梁宋游,方期拾瑶草。
分别的伤感持续了很多天,但是李白的自信与旷达又给了他很大的勇气,收拾一下行装,他重返长安,希望自己能有一番作为。
盛唐已然过去,接下的日子里,杜甫的日子并不好过,每当他伤心难过,感觉到困难的时候,他都会想到自己的偶像——李白。
他经常会在梦中梦到李白,所以写了很多首关于李白的诗。比如他的《梦李白二首》:
一
死别已吞声,生别常恻恻。
江南瘴疠地,逐客无消息。
故人入我梦,明我长相忆。
恐非平生魂,路远不可测。
魂来枫叶青,魂返关塞黑。
君今在罗网,何以有羽翼。
落月满屋梁,犹疑照颜色。
水深波浪阔,无使蛟龙得。
二
浮云终日行,游子久不至。
三夜频梦君,情亲见君意。
告归常局促,苦道来不易。
江湖多风波,舟楫恐失坠。
出门搔白首,若负平生志。
冠盖满京华,斯人独憔悴。
孰云网恢恢,将老身反累。
千秋万岁名,寂寞身后事。
从这首诗中我们不难看出杜甫对李白的思念之切,除此之外,还有《天末怀李白》《春日忆李白》《冬日有怀李白》《不见(近无李白消息)》《赠李白》等,字字句句都是崇敬与思念。
李白名满天天,遇人无数,但真正把他放在心底,当成朋友的,大概也只有杜甫一人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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