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南方的夏天,怎么能不想到荷花呢?荷花,又称莲花、菡萏、芙渠等等。据说“荷”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茎和叶都非常大,像是费力托着一样。虽然这个名字不太优雅,但荷花具有很强的生命力。
根据《尔雅》记载:它的茎叫茄,花叫菡萏,果实叫莲子,根叫藕,荷花既能食用又能观赏。江南自古以来就可以采莲,从很远很远的古代就开始了。那么,采莲采的到底是莲花还是莲叶呢?其实都不是。他们采的是莲花的果实,也就是莲蓬。初夏时节,每当花瓣一片一片掉落时,果实也就成熟了,这就是莲蓬。说到采莲,最先想起的是哪首诗呢?小学课本学的第一首古诗就是《江南》
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。鱼戏莲叶间。
鱼戏莲叶东,鱼戏莲叶西,鱼戏莲叶南,鱼戏莲叶北
这首诗是相当地好背诵啊,里面有很多重复,可能也有人说这种重复没有什么意义,甚至会说是废话连篇。那可能是他还没有读懂这首诗。这首诗最初是收录在郭茂倩《乐府诗集》中“相和歌辞”中,题名为《江南》,也有题作《江南可采莲》或《江南曲》的。
那什么是汉乐府呢?“乐府”是汉武帝时期设立的一个专为朝廷表演的音乐艺术机构,它的职责是收集民间歌谣,或者收集文人的诗来配置乐曲,还有训练培养乐工。从汉武帝到汉成帝时期的多年间,是乐府的繁荣昌盛期,乐府人员最多时达到多人,成为一个规模庞大的音乐机构。虽然后来“乐府“这个机构已经消失了,但是乐府整理出来的一些诗歌却不断地流传了下来,后世就把这些诗歌叫“乐府诗”,或简称“乐府”。《江南》就是其中的一首。在汉代,这首诗可能原本流传在江南水乡,是采莲人劳动的时候随口所唱,后来被乐府机关收集,用笙、笛等丝竹乐器伴奏,乐工们集体演唱。
这首诗的语言非常简单,但是背后的美感和知识,实在是不简单。从表面上看,诗歌描绘了江南生动的江南风景:在莲子成熟季节,碧绿的荷叶在湖面上层层叠叠地摇曳着,水中的鱼儿在荷叶之间穿梭游弋。诗中虽然没有出现人,但不难想象人们坐着采莲船,边摘莲蓬,边打鱼的喜乐画面。在我们以前的中国文化里,江南这个地区,并不是长江以南都叫江南,只有长江中下游以南的地区才叫做江南。大概也就是长江中下游以南的江浙一带吧。
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。这里有个谐音字:“莲”与“怜”。什么是谐音呢?就是说用一个字暗示同音的另一字的意思。“莲子”谐音“怜子”,意思是我爱你和心疼你。“田田”莲叶茂盛的形象化,荷叶一个个接连在一起,填满了整个水域。在这片茂密的荷叶之中,女子们划着小船从从茂密的荷叶中间穿过,去采摘莲子。
鱼戏莲叶间,看这些小鱼在莲叶间游来游去,怎么游呢?下面四句话不断重复,“鱼戏莲叶东,鱼戏莲叶西,鱼戏莲叶南,鱼戏莲叶北”,东西南北都重复了一遍。为什么这首诗要这么啰唆,一句诗要写这么多遍?其实这个啰唆是与诗无关的,而是与音乐有关。
这首诗属于汉乐府的《相和歌辞》,也就是两人唱和,或者是一人唱、多人和的歌曲。所以,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。鱼戏莲叶间。这几句是领唱,鱼戏莲叶东,鱼戏莲叶西,鱼戏莲叶南,鱼戏莲叶北。这几句是所有姑娘一起合唱。这种伴随着单调的劳动节奏,自然而然唱出的歌曲,它的最初目的就是用声音为单调、重复的动作增添一些乐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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