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年的杜甫，在陆地上再也没有安身的居所，只能以船为家，漂泊江上。残废多病，生活窘困，他就在鱼市上摆摊卖药。不久，杜甫遇到了同样流落潭州的李龟年，回想起十四五岁和他的初次见面，似乎成了生命走到尽头的一个征兆。
杜甫55岁时客居夔州，肺病、糖尿病、风痹等各种病都缠着他，最后耳朵聋了，牙齿也掉了一半，几乎成了一个残废的老人。此时的他，仍然笔耕不辍。
“万里悲秋常作客，百年多病独登台”，是他对艰苦生活的无奈慨叹；“喧喧道路好童谣，河北将军尽入朝”，是他以为国家统一时抒发的欢悦之情。
这期间，他在夔州长史元持的家里，看到李十二娘的剑器舞，回想起他六岁时，在洛阳看到当时舞坊的第一舞姬——公孙大娘雄浑豪迈的剑器浑脱舞。当时还年幼的杜甫，因为这支舞蹈，打开了他的小小视界，呼吸到洛阳城繁荣开放的新鲜空气。
一问才知，李十二娘原来是公孙大娘的弟子，那一瞬间，杜甫似乎回到了五十多年前那个歌舞升平的富庶时代。
离开夔州后，杜甫又开始了他的漂泊生活。每到一处，总是无法停留太久。要么因为变乱，要么因为困窘。从荆州、岳州再到衡州，再到潭州，陆地上逐渐没有他的安身之所，最后一年半的岁月，大多在船上度过。
生活贫困，他只能摆摊卖药，一如当年在长安城时，因为没有官做，加之父亲去世，没了经济来源时那样。
不久，在潭州偶遇李龟年。想起来十四五岁时，他曾受到前辈援引，出入于精通音律的岐王与玄宗宠臣崔涤的宅邸，有机会听到著名音乐家李龟年的歌声。于是写下“岐王宅里寻常见，崔九堂前几度闻。正是江南好风景，落花时节又逢君。”
人到了末年，似乎只剩下回忆。洛阳是杜甫长大的地方，是带给他声名、让他开阔眼界的地方。在他上树摘枣的年纪，他的诗文就已经在洛阳显露头角了。美好的回忆不断闪现眼前，似乎隐隐预示着，一代诗人就要陨落了。
长安十年不得志，数年流徙艰苦路。这位伟大的诗人，这位爱祖国爱人民的诗人，总是在想，国家什么时候统一呀？人民什么时候才能不被盘剥呢？可是等到他逝世于冰冷的江水之上，也没能实现心愿。
在杜甫一生短短的59年里，前半生狂放自傲，享受着洛阳城的繁盛富庶，渴望成就一番事业，可身处乱世，让他总是漂泊困窘。然而杜甫却在这个过程中真正走近了人民，成为一代“诗圣”。就像元稹所说，自有诗人以来，没有像杜甫这样伟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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