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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书有悟丨江南三部曲人物印象

来源:江南 时间:2023/3/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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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丨唐俊荣

《江南三部曲》包括《人面桃花》《山河入梦》《春尽江南》三个长篇小说。第一部《人面桃花》年在长篇小说选刊《作家》发表时,我粗略地看过一次,并未引起多大的注意。年《江南三部曲》以高票荣获第九届“茅盾文学奖”,上海文艺出版社成套出版时我才一次性读完,算来已经是三年以前的事了,但是书中的很多精彩片段至今还留在脑海里,久久难以忘怀。

传奇人物“老虎”——聂竹风

老虎是陆府管家宝琛的儿子。宝琛十二岁就来到陆府。老爷陆侃在扬州罢官归里时,只有宝琛一人随其南迁回到普济。陆老爷因疯出走之后,宝琛的管家担子更重。为了使其安心工作,陆母嘱其将儿子老虎接到普济陆家。

老虎来到陆家时只有四岁,因为在庆港乡下没有父亲管教,生性顽劣。浑身漆黑,油光锃亮。园子里到处是他闪电般的身影,生出不少事端。刚来没几天就把邻居家两只芦花大公鸡掐断了脖子,接着又把花二娘屋檐下马蜂窝捅破了,马蜂倾巢而出,把花二娘蜇得鼻青脸肿。弄得宝琛家家户户去赔礼道歉,扬言要把他打死。其实他哪里舍得打,等老虎睡着了,还在他屁股上亲过不停。

等到秀米从日本回来,老虎已经十四岁了,结实早熟,成天带着秀米从日本带回的私生子“小东西”,东游西逛。不过好景不长,陆母一死,秀米把陆家田产全部卖光去购买枪支,筹划起事,除喜鹊无处可去,其他人都遣散回乡,宝琛也带着老虎回到庆港。离开陆府前夕,老虎随父来到陆母和“小东西”墓前告别,也是告别他在这里度过的美好而离奇的童年。

三十二年后的年夏末,老虎作为新四军挺进中队的支队长,率部进驻普济时,只有六十多岁终身未嫁的喜鹊仍在留守。老虎坐在浓密的树荫下,抚今追昔不胜唏嘘。老虎是怎样参加新四军,又是怎样当上支队长的,都是属于“幕后戏”,书中没有直接叙述,更显传奇意味。

解放后老虎是鹤壁地委书记,我们才第一次知道他的姓名:聂竹风。聂竹风对于秀米的儿子谭功达当然另眼相看,不过那不是循私溺爱,而是要求更严。普济水库垮坝时谭功达正在睡觉,聂竹风用长途电话把他叫醒,谭功达还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,但聂竹风知道这可能成为政敌们的“把柄”。其实这是一个冤案。水库垮坝时谭功达正在郊外猪场试验沼气,两天两夜没合眼,回到家里就睡死了,在家的其他领导故意不向他报告,好造成失职的事实。撤掉他的县长职务时,聂竹风痛心疾首,但他一句解释的话也没说。

满腔平民情怀的“高麻子”

高麻子叫什么名字,书中始终没说,使我们这样称呼似有不敬。高比谭功达年长一岁,当年在普济读过几年私塾,参军后一直在新四军军部当文书。皖南事变中他的部队被打散了,连夜赶到苏北,找到谭功达,在他手下做了一名参谋。年江南解放军整编时,他已经是团长了。全国解放后,地委、行署的聂竹风要调他给谭功达当副手,高麻子却要学曾文正公的功成身退,拒绝了组织的安排,回到普济当了一名小学代课老师,跟一个农妇结婚成家。后来经不住谭功达的软磨硬泡,才当了普济乡长。

高麻子性情耿直,观察事物透彻见底。他曾经跟谭功达作过一次彻夜长谈,谭功达老是弄不明白,好端端的一件事为什么到了自己手里就成了烂泥一团?高麻子说,你不想想你身边那几个“精明人”你对付不了,还能成事?!如今风云变幻,一会儿左一会儿右,有人学朱元璋,有人学李自成,你在其下作个芝麻绿豆官还有好受的?!高麻子旁征博引、旁敲侧击,既剖析了那些人的蝇营狗苟,也批评了谭功达的好大喜功。

高麻子对那些官们“目中无人”,唯独对谭功达“铁”死了心。谭功达撤掉县长职务之后门庭冷落,很多老同事都唯恐避之不及,正在县里参加三级干部会的高麻子提着食品和酒来慰问谭功达。谭功达喜出望外,他一面打听三级干部会的主要精神,一面拿出一叠厚厚的信纸说:“你来得正好,我昨天才写完,你把它带到会上去讨论讨论”。原来这是他酝酿很久的《梅城兴建下水道工程建议书》。高麻子说你都落到这个地步了,还操那些闲心,有人理会吗?这样一来二往,两个老伙计吵起来了,高麻子生气走了!张金芳尴尬地说,你就剩下这么一个朋友,都得罪了!可是到了第三天下午,高麻子又乐颠颠地跑来了,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东西,嫂子长嫂子短地叫个不停,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!

高麻子最后终于倒在“侠义”的性格上。姚佩佩杀了强奸犯金玉之后,潜逃一年,因不辨方向又绕回到了普济,正碰上高麻子。高麻子认为姚佩佩作为杀人犯被通缉,是一个冤案,立即将其藏在原先陆秀米住的阁楼上,很快就被专案组逮捕。从花家舍赶来打算与姚佩佩会面的谭功达跟高麻子同时被捕。九个月后,姚佩佩被处决,高麻子和谭功达也以“反革命罪”和“包庇罪”被判刑。谭功达在獄中写过多次上诉书,都毫无结果,年死于獄中高麻子最后命运如何?书中没说。我想他若能熬到年十一届三中全会,也许能平反昭雪。

无怨无悔的“铁粉”庞家玉

谭功达和张金芳的儿子、应届大学毕业生、诗人谭端午,应友人之邀来到江南小镇鹤浦小住,就在他反沪的前夜,友人约了两位文学女青年在招隐寺跟他见面。其中一位十九岁叫李秀蓉的姑娘,是崇拜谭端午多时的“铁粉”,当晚就毫无障碍地“奉献”给了诗人。由于李秀蓉长久过度兴奋而大汗淋漓,深夜的凉风使她高烧不止。李秀蓉一直沉浸在被诗人疼爱的幸福之中,却全然没有觉察到一文不名的谭端午,剩着她正在高烧中迷糊不醒之际,一掏走了她口袋里仅有的一把毛票,留下半首残诗,乘火车回上海去了。

一年半之后他俩不期然地在鹤浦一家商场相遇,谭端午本想装着不认识而躲开,却被如今已经是律师庞家玉的李秀蓉毫无芥蒂地缠上了。一个多月后,他们居然匆匆地结了婚,好像原来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生,只是一对久违的恋人旧情复燃。

格非用丰富的细节,把上世纪八十年代青年男女那种开放包容的心境,分析得恰如其分。谭端午那次的“恶作剧”与“骗财骗色”无关。尽管谭端午具有“文人无行”的毛病,但他对李秀蓉还是心怀爱意。回到上海后给她写过信、打过电话,终因其大大咧咧的个性,都未能交集。他还去过华东政法大学找过她,但由于她已改名庞家玉而未能见到。

庞家玉对谭端午,更是“铁粉”到底。尽管十多年的婚姻生活,纠结多于甜蜜,但她在因绝症离家出走,临终时写下的最后一行字是:“我爱你,一直!”最令端午惭愧的是,他在清理庞家玉的遗物时,发现十多年前他不辞而别留下的那半首残诗《祭台上的月亮》,虽然纸质发脆,但整体保存完好,他当即将其写完以慰亡妻在天之灵。

似乎一切都回归到两位主角十多年前相遇于招隐寺的原点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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